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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设燕洵是病娇(六)

  祠堂内并没有掌灯,只有一行行白烛静静的燃着,发出惨白的光,汇出一道道深深的烛影。

 

祠堂外被大雪掩盖,露在地面上的乾陵也早早的挂起了纯白的灯笼,行走的宫人侍女都穿着麻布白衣,帷缦纷飞,白纱招卷,轻轻扫过地面上的微尘。

 

 诺大的灵堂之上,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静静的跪在暗影里,灯火好似穿不透他身旁的黑暗,只留下一片黑黑的光圈。

 

  他的面前,是他父母亲人的衣冠冢,高高的灵堂,巍峨的陵寝,占地千顷,里面埋葬的却只是几件生平的遗物和衣裳。他们的头颅,至今还在大夏圣庙的罪臣殿里搁置着,而身体,早就在乱世战火中被野狼果腹了。

 

 转眼之间,他回到这里已经三年了,三年时间,竟让他和阿楚之间变的如此陌生,他想不通,到底从哪一步重来,才不会错的这么离谱。

  

一天一夜,他已经跪在这里一天一夜了。

  

门外狂风横扫,大雪纷飞,殿内烛影深深,幽静沉寂,他静静跪在这里,可是耳边却彷佛听到了边关的隆隆战鼓,听到战士们举着马刀冲进冷风中厮杀劈砍,听到百姓们于冷风中呼唤故乡的惨叫哀嚎,鲜血蜿蜒的弥漫上来,淹没了龙吟关的巍巍城墙,淹没了燕北的萧萧牧草,更淹没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丝温情。

  

门外似乎有脚步声缓缓靠近,越来越近,燕洵转身,看到了同样是一袭白衣的楚乔,楚乔有些惊讶,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。

 

 她抬脚想转身离去,却听到了背后那人轻唤道“阿楚,”她身影一怔,却并未因此停下前进的脚步,燕洵疾步向前,不顾她的挣扎,从背后将她搂入怀中,她低头,看到了燕洵右手无名指上的白玉戒指,看到了他那依旧被包裹住的小拇指,心下有些动容,就任由他这么抱着。


灵堂内一片寂静,只有风吹过帷缦的声音。


“你恨我吗?”

  背后之人突然发问,楚乔一怔,不知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,想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“自然,”此话是否出自本心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她感受到了背后之人听到答案后双手的微微颤抖,燕洵慢慢松开了楚乔,诺大的灵堂之内,二人就这样站在那里,微弱的烛光映照在楚乔身上,却没有一丝光亮落在燕洵身边,这场面,好不凄凉。
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人,如今却是相对无言。

也许有一天,他们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,指向对方。但他们二人永远都不会忘记,曾经,他们就是彼此的救赎。


“可我爱你啊……”

似是倾诉,又似自怨,明明那么微弱的声音,却还是被楚乔听到了,她苦笑一声,缓缓转身,面向燕洵,似是肯定,又好似在问他“你最爱的,是权力吧?权力才是你的一生所求吧?”

“我最爱的只有你,阿楚,你才是我的一生所求。”

“你懂什么是爱吗?”

燕洵被这突如其来的质疑弄的有些懵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而楚乔,似乎也没有想过要让他回答,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“你的爱,是利用,是猜疑,是背叛,是监视,是自私,是得不到便要毁掉……”


她说的话越发重了,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扎在燕洵的心上,黑暗中。他微红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,却始终没有落下,他一直都是这么倔强的,即便是现在面对楚乔的质疑,也不肯把自己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展现给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女人。耳边依旧是她的指责

“你的爱,自私,稀薄,无情,虚伪……”


不知怎的,燕洵的脑海中竟闪过了诸葛玥的身影,是他夺走了阿楚,燕洵这样想着,滔天的怒意再也无法抑制,反问道“那在你心中,诸葛玥才是最好的人吧?”


楚乔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诸葛玥,一时未曾反应过来,楚乔觉得,不管怎样,这些都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,他突然提起诸葛玥的举动显然是觉得她心系诸葛玥,可这些年来,她心底的那个人,明明一直都是他。


燕洵,为何?为何我总是得不到你的信任?

为何你从不相信我?


楚乔的迟疑,却被燕洵当成了心虚,便更加认定了她心系诸葛玥的事实,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,不顾她的反抗,低头抚上了她的唇,楚乔用尽全力,想要推开燕洵,却根本无济于事,反而被他牢牢的禁锢在怀里,突然感到一阵咸腥,燕洵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似乎是咬破了她的唇,楚乔不停的拍打他的肩膀,想要制止他,最后,他松开了楚乔,满眼心疼的看着被他咬破的下唇,轻声问道“疼吗?”


可回应他的,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
灯光烛火下,她脸色微红,怒意未消,这一巴掌,包含着她的怒气。


燕洵被打的别过脸去,白皙的脸上,赫然有着鲜明的巴掌印。


门外风声越来越大,像是在为他们这段悲惨的爱情哀悼。


慢慢的,他听见那个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,他并没有再去阻止,只是站在原地,又转身看向灵堂内众人的牌位,看到了那正中央父亲和母亲的画像,帷缦轻飘烛光微闪,这样寂静的夜晚,却又是那么的不平静。


他想,也许在此时,他的父母亲人,兄弟姐妹,也在注视着他,注视着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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